企鹅就是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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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贪风暴4陆曹】现代版聊斋志异之陆判传奇(20)

#中元节怎么能少了陆曹这种阴间cp呢,赶紧给这篇坑翻出来撒点土

#以及...我实在是写不出来车了,拉灯吧!


20

如果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天,你会想要做什么?


浪漫的人希望与亲人爱侣好好告别,务实的人选择交托财产处理身后事务,豁达的人宁愿一切照旧、坦然等待。


但陆志廉从没想过,曹元元的答案竟然是——


“我要先去买一套好看的西装,然后再做个发型。”他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道,一觉醒来,原本利落的刘海也已经睡成了乱糟糟的鸡窝形状。


“我买不起。”陆志廉算了算自己出差的预算,老实回答。


“你不会准备让我穿着那两块抹布等死吧?”曹元元指了指地上胡乱堆成一团的衣服,语气不善道。


那根本已不能被称为“衣服”,充其量也只能说是“带有一些裁剪工艺的碎布条”,昨晚混乱中好像还被自己踩了几脚上去,还算完好的白色布面上赫然印着两个皮鞋印,显然已经救无可救。


陆志廉实在没好意思指出那两块抹布也是他买的……虽然当时只是为了让曹元元不用穿着囚服在街上大摇大摆,才随便抓了件衬衣牛仔给他蔽体,并没想到其它。但现在看着地板上撕烂、散落的布块,质量之堪忧可见一斑,又多少感到难堪。


曹元元翻了个身靠过来,十分善解人意地帮他开脱:“其实这身衣服也不是一处优点都没有的……不过说真的,你是不是就看中它比较好脱?”


昨夜的荒唐历历在目……陆志廉干咳两声,忙起身下床。


曹元元在他背后笑得更加放肆。


曹元元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当他终于换好衣服从商场的更衣间出来时,陆志廉心头一颤。亮紫色的西装上衣搭配浅紫条纹的米色西裤,刘海服服帖帖地梳了上去,除了眉目舒展,少了几分盛怒下的暴虐之色,无不是和当年所见一模一样。


“你还真是……执着啊。”


“当然,你不觉得这一套很有纪念意义吗?”曹元元笑着接道,故意在“纪念意义”几个字上加重了读音,生怕对方察觉不到讽刺。


时间并不是全然未留下痕迹,他这样笑,眼角也隐约可见几条细纹。陆志廉此前不曾细看,他总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生活按部就班、千篇一律,觉察不出什么变化。而曹元元却不同,那多出来的几道浅纹攀着眼角,就好像拘束着他目光里的情绪,内敛暗涌,捉摸不定。


换下来的衣服被他扔进纸袋干脆丢在了店里。


擦身而过时,陆志廉突然捉住他的手腕,问道:“你恨我吗?”


“这个问题,你是不是应该早点问我?”曹元元只觉好笑,回过头道,“至少也是在昨晚之前,现在才想起来补票,会不会太晚了一些?”


太迟了。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掂量反复,他提笔在信中写下无关紧要的劝勉时想过,站在证人席与曹元元遥遥相对时也想过。甚至于自己离开赤澳落下计划里最后一枚棋子时,陆志廉挥手拦住一辆的士,危急时刻,仍忍不住回头向这仅住了三个月不到的牢笼望上一望。


他会恨我的。


快艇开动时,引擎轰隆隆地响,把呼救声和自己已知答案的疑虑一同淹没在水下。往后的时光像是按下了加速键,拥拥簇簇便行至终点,他死了,那些任务、职责在生命消逝之际全部都烟消云散,反倒叫遗忘已久的情感浮出水面。


“我不记得了。”曹元元轻轻推开他的手,打断对方百味杂陈的思绪,“都过去了那么久,我只知道如果现在再不去填饱肚子,我就要立刻变成一个饿死鬼。”


曹元元用一天的时间重温了入狱前醉生梦死的阔少生活,酒吧、跑马场两点一线,如果不是陆志廉拦着,他甚至想趁着最后的时间过海去澳门赌场好好疯玩一场。索性在他看了陆志廉空空的钱包后,终于认清了两人现在一贫如洗的形势,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带着一打啤酒去海边吹风。


曹元元喝起酒很凶,但酒量却很差,他在酒吧里已然吐过几回,眼下拉开易拉罐的拉环,照样不要命似的猛灌。


陆志廉看看手表,曹元元的时间只剩下几个钟头,相比之下,酒精中毒或者肝硬化的风险自然也就微不足道了,于是他从善如流地抽出一听啤酒,挨着对方坐在沙地上。


坐下前不忘将衣袋里所剩无几的钞票取出,防止被潮湿的沙子浸坏。


曹元元一看就乐了,忍不住问:“你做了鬼,怎么反而比活着的时候更穷了,要不要趁我现在还没死,去给你买些纸钱烧,等我下去你再连本带利地还给我,怎么样?”


“根据地府条例第五章第十三条,你这叫做向公职人员行贿,视情节轻重判处劳役三至五年不等,看来你到时候还是要来做我的同事。”


曹元元猜他在信口胡诌,但前ICAC调查主任一本正经的样子又确实有点唬人。他愣了一愣,见对方绷着嘴角好似憋不住笑,才想通自己又被戏耍。


“这么多年不见,你好像多了很多幽默感,”曹元元也笑,问,“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陆志廉没料到他话题转换如此之快,不由一愣。


“不过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到,无非是因公殉职,壮烈牺牲。”曹元元仰起头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露出和当年唆使自己杀人时如出一辙的顽劣笑容——只有在这时,陆志廉才会记起他曾是一个无法无天视人命如草芥的纨绔。


“是,一桩国际人口贩卖案。”


“没劲,早知道这样,你还不如当时就死在我手上,还能帮我了却一桩心事。”易拉罐在手中变形,落在地上叮叮当当地和其它啤酒罐滚做一处。


曹元元想,至少这样他就不必在赤澳继续苟延残喘五年光阴,将爱恨一并粉饰为求生的动力。


他在沙堆上摸索着打算再开一听酒,却被陆志廉制止。


“那也要你枪法够准才行啊。”


曹元元哈哈大笑。


晚间正是涨潮时间,他们原本坐在离岸几尺有余的沙滩上,遥遥地看着海面,此刻几个浪花翻腾下来,到身侧时虽已孱弱到有如软体动物伸出触角试探,却也隐隐能感受到寒意。


陆志廉心中戚戚,越来越多的水,像被附有了生命一般环伺周围。他正想寻个机会重新检视下生死簿上含糊不明的预言,却见身旁曹元元忽地惊叫起身——原是自己之前随手放下的酒瓶被不小心碰翻,直到洇湿衣料才被对方发觉。


曹元元的西装下摆被啤酒和海水印上了一大片水迹,亮紫的布料在昏暗夜色中倒显得像是血迹干涸的红褐色。陆志廉也紧忙站起身,想帮忙扫掉衣服上未干的酒液,却被他气急败坏地强行塞了个易拉罐进来,只好看着对方手忙脚乱地处理一身狼藉。


微弱的月光再次被乌云吞噬,曹元元转过身,若无其事地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仿佛刚刚的窘态并不存在。


像是猜到自己在想什么一样,他抓起一捧湿润的沙子,先一步开口问道:“说真的,你那生死簿上的信息究竟准不准?也许是你老眼昏花一时看错也未可知。我不认为这点海水足够淹死我,更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会喝酒呛死的白痴。”


“你不会。”陆志廉只说了这三个字就没了下文。


曹元元张了张嘴,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着坐了回来。


夜晚的海边是寂静的,远离了市中心的灯红酒绿,又并非网红相约打卡的景点,自然人烟罕至。但它同时也是喧嚣的,凉风阵阵,海浪不大不小地拍打上沙滩,像钟声,有节奏地敲击着生命的倒计时,同时又随之洗脱出绵密流沙里暗藏的尖利石子和垃圾——这就是未被开发成景区的坏处,缺乏专人打理,稍有不慎就会割破游客的赤脚。


曹元元捡起身边的易拉罐就往水里丢,试图为此处积累的海洋垃圾添砖加瓦。


他只来得及抛出第一个装满海沙的罐子——沉甸甸的,掉进水里发出闷闷的“扑通”声——就被陆志廉横插过来捉住了手腕。


“你的袖扣掉了。”他说。


曹元元疑惑地扭头,新裁剪下来的衣裳配件齐全,并不见什么袖扣遗失。他哑然失笑:“陆sir……”


“你为什么总是要多管闲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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