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就是鹅

一个饿到绝望的文盲。爱好写一些鸡飞狗跳的沙雕,奇奇怪怪的剧情,以及天雷滚滚的泥塑🚗。
泥塑粉,受抚慰,mob爱好者,兼颜色小电影代理经纪人(bu)
头像是游戏里捉到的媛媛喵ớ ₃ờ

【2R 羲峯】最佳损友

*关于披2一公发烧梗的展开

  

林峯身体不好,在TVB时动不动就有个感冒发烧的已经是家常便饭。但也许是分开的时间太久,久到熟悉的规律都已忘记,以至于昨天一起在休息室吃饭时,他同自己抱怨空调太冷,自己也只翻了个白眼笑他:


“大哥,已经26℃了,空调开和不开都没什么分别了!”


他听了也笑:“是吗?我还以为和训练室一样不足20℃。”


照理说,他们该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调侃几句,但吴卓羲没再继续答话,只顾埋头吃饭。他从前很喜欢讲笑话逗自己的老友,无他,就是为着林峯笑点低,逗起来好玩,而自己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心情也不知为何便会明媚上几分,好似一些苦中作乐。


那时两人常常在片场房车里疯闹,笑得人仰马翻,手上的饭盒拿不稳,在厚重的古装戏服上方危险地摇摇欲坠,直到导演终于忍无可忍派人来催,才不得不紧赶慢赶地飞速扒拉上几口饭菜,小跑着赶去开工。


以至于有江湖传言,千万不能让林峯和吴卓羲在同一个剧组拍戏,不然没人压制得了这两个活宝。


但现在不同,他还是讲着一如往常的幼稚笑话,林峯也还是跟着笑。只是笑着笑着,他冷静下来,便难免怀疑,这笑容里恰到好处的弧度,有几分真意,又有几分配合做戏。


林峯一手早把筷子放下,扶着桌,另一手拿手机抵在耳边,听着不知什么歌曲的录音demo,双眼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等他继续。说话时要看着对方,这是林峯从小学到的最基本的待人礼貌。


礼貌,又疏离。


他感到如芒在背,只好咽下口中来不及咀嚼的饭菜,劝道:“这些菜要冻了,你也快点吃。”


“没什么胃口,你先回去训练吧,我等会儿再走。”


这就是逐客令了。


吴卓羲点点头,下意识帮手收拾好台面,见对方闭上了眼睛,好似一心沉浸在音乐世界里,忍不住开口:“不知几时我们才能回到同一队里去?”


——我倒是想起一首很适合我们的歌。


     「从前共你 促膝把酒

              倾通宵都不够

       我有痛快过 你有没有」



林峯第二天就病倒了,他没告诉自己,还是在录制后期个人采访时接到导演组通知,才得知阿峯高烧不退,下午便请假回了宿舍休息。


“作为24年的好兄弟,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工作人员在一旁小声提点。


吴卓羲点头,大家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有些话并不需要说透便可明白。节目组想要借着这场病剪一出“兄弟情”的戏码也无可厚非,所以他没多说什么,录完单采后便向宿舍赶了过去。


身后跟着的是两个形影不离的随行pd,长枪短炮抗在肩上,镜头变换着不同的角度,像难缠的影子,随着自己的步伐亦步亦趋。


他在推门前犹豫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心里好像被一块石头压着,堵得慌,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


随行pd最终被留在了门外,那扇门一开,一关,像是隔绝开过去与未来。


听见门锁声响,林峯便撑着床沿坐直身子。闭眼,睁眼,目光中的疲惫逐渐被勉强打起的神采取代,好像在说,我知道你会来。


我知道他们会叫你来。


眼下正是夏去秋来的换季时节,流感频发,他早该猜到以阿峯这副身板必然逃不过中招,却也没想过会这样严重。那倒霉的病号此刻正裹着两层薄被蜷在床脚,面色枯黄,眼窝凹陷,仿佛分别的漫长岁月与一夕病痛同时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他需要休息,但却并未卸妆,可能是节目安排,也可能是识趣的配合。


汗水渗过皮肤上细微的沟壑,将粉底晕开,他压着喉咙轻轻咳嗽,动作稍大些,厚重的补水唇膏也无法阻止嘴唇起皮干裂,露出瘆人的血丝。


吴卓羲想讲点俏皮话逗好友开心,就像是从前一同拍戏时照顾对方那样,但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好似一个哑巴。


宿舍内多个机位的摄像头正对着他们,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密不透风地挤压着彼此的空间。病床上的人撑不起身,被晕眩感侵蚀的大脑却还在机械性地运转,融化成唇边勉强的微笑,和哑着嗓子的一句——“我没事,你们训练怎么样?”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他想到一句调侃,“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没有你这个老师,我下一首闽南语歌可该怎么办?”


不难想象,这句话多半会被剪进正片,再配上搞怪的发愁表情和“语言苦手”几个花字加深人设印象。也可能不会,如果他此刻再顺水推舟地提上一句“仁科的失败教学”,或许更能满足综艺的戏剧效果,帮节目组丰富一下三角故事线。


这是他的工作。


阿峯会配合自己的,这也是他的工作。


话到嘴边,他发现他说不出口,他引以为傲的体贴与幽默,伴着那几声几不可闻的闷咳,都消散进了这静谧的四方空间里。


林峯还在安静地等他回复,背靠着床尾细细的支柱仰头盯着自己,好像专注,又好像目光早已落入虚空的焦点——这是他老死惯用的伎俩,从前跟剧组熬大夜实在困得不行时,也惯会靠着这招迷惑旁人,不像自己天生一对三白眼,即使认真听导演讲戏,也常被误会是偷偷发呆。


“你等等。”吴卓羲撂下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转身出了门。


再回来时阿峯依旧一动不动地靠在床边,狐疑地看着自己伸手摸上额头,才想起来躲闪。他身子紧绷,那一瞬间不合时宜的退缩很快被克制住,正想解释,吴卓羲已先一步开口:“没事的,我叫他们把摄像头关了。”


紧握着被角的手指渐渐放松,熟悉的身影贴着自己在床边坐下,并肩,沉默。他们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明明过往的隐秘情愫已在时间长河里打磨成无害的友情形状,却仍好似心中有鬼,心中有愧,而不敢在镜头和镁光灯之下坦然以对。


“你的助理呢?怎么你生病了都没人来照顾你?”吴卓羲问道。


“她还在和导演组沟通,不要把我生病缺席训练这件事剪进正片。”林峯苦笑,身子稍歪了一歪,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


“你病得这样厉害,就算播出去,也不会有人骂你的。”


“小心为妙。”


小心为妙,曾经经纪人也是这样叮嘱自己,但他却对这句忠告嗤之以鼻。


那时他正在厨房忙上忙下,接到经纪人的电话实在扫兴。热锅爆香香料的油烟熏得自己眼疼,客厅电视千篇一律地轮播着两人刚出道不久时的黑历史,少爷仔嘲笑够了好友多年生涩的演技,转头又被自己的黑炭头形象狠狠尴尬住,索性关了电视,扒着厨房的抽拉门向内探头探脑,扁着嘴责怪道:“还没好?”


他抽空比了个OK的手势,对着手提电话敷衍:“我们两个好friend的嘛,怎么会有事?”而后草草挂断。


他们不知,能成为密友,大概总带着爱。


“你额头好烫,先吃药吧。”忘了节目,也忘了演戏。


林峯听话地接过药盒,吴卓羲起身去接水。趁着这一转身的空档,他低头看了看——是自己吃惯了的牌子。晕眩感再度席卷上来,包装上密密麻麻的繁体笔画像是昆虫的细腿,令人难堪地爬过皮肤,让那处泛红,起疹,结疤。


接水的人很快回来,林峯连忙取出两粒药囫囵吞下,仓皇倒入口中的水流在食道口开了叉,他被呛出了眼泪。


     「问我 有没有 确实也没有

               一直躲避的藉口」


他呛得难过,咳嗽起来好像恨不得咳出肺腑,身旁有人帮他一下一下捶着背,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有下意识攥在手心的药盒,有不小心被打翻在地上的水杯,也有角落里无处不在的待机摄像头。


好像紧绷的琴弦在年久失修后终于崩断,他缩进对方怀里,泣不成声。


“睡吧。”


做一场好梦,长醉不醒。



小助理大约刚和导演组交涉完,抱着刚找到的药品姗姗来迟,见到自己从房间走出来,忙诚惶诚恐地点头问好,目光却不易察觉地扫向附近的摄像头。吴卓羲笑笑,好心提醒道:“他吃了药,已经睡了。”


“对了,这个综艺结束后,阿峯还有什么行程打算?”


“应该是回港拍电影吧......”助理犹豫了片刻,才小声答道,“对不起啊,Ron哥,我要进去看看......”


吴卓羲摆摆手,放过了这个无辜的打工人。自己下半年要留在大陆继续发展综艺市场,这也是早早制订好的计划,更改不得,只是不知以后还有没有类似的机会再聚首。


他这样想着,不自觉地在门口多耽搁了些时间,屋内突然传出一阵急促的压低的咳嗽声,阿峯醒了。


他大概,一直都醒着。


盛夏时光绚烂如焰火,划破长空,转瞬即逝,他们都已不再年轻,那些吵吵嚷嚷的过往被怀念镀上了金漆,小心收藏,只剩留恋。


那是一个并不繁忙的夏季,通告少得可怜,TVB内部人事变动,高层斗得你死我活,底下的人也只好跟着随波逐流——


“你又没拿到奖?”


“早知道这个结果啦。”


事业受挫的少爷仔窝在他家打游戏,幼稚的像素小人在屏幕上一蹦一跳,没多久就被敌人打败,化成残忍的英文字符:“GAME OVER!”


“我赢了!”Ron丢掉游戏手柄大叫道,立刻就被身旁输掉游戏赌着气的少爷仔伸手推搡了一把,他也不恼,只凑过去搂着对方的肩膀,“晚上想吃什么?”


“嗯……我想吃葱姜炒蟹。”



      「来年陌生的 是昨日 最亲的某某

                    总好于 那日我 没有

                       没有 遇过 某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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