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就是鹅

一个饿到绝望的文盲。爱好写一些鸡飞狗跳的沙雕,奇奇怪怪的剧情,以及天雷滚滚的泥塑🚗。
泥塑粉,受抚慰,mob爱好者,兼颜色小电影代理经纪人(bu)
头像是游戏里捉到的媛媛喵ớ ₃ờ

【2R 羲峯】四季如歌(丧尸末世AU)

#丧尸病毒爆发后的第三年,他们在废墟中重逢。

 

林峯从没想过他这辈子还有机会见到吴卓羲,或者说,任何一个他曾经相识的人。

 

丧尸病毒爆发时,他还在内地跑着通告。杀青宴上,助理告诉他下一部戏终于要回港拍,半月后开机。他点点头,立刻又被同组演员唤回到宴席上,熟练地微笑,举杯,一饮而尽,心里想着的却是——家的味道。

 

散席后,他拖着半醉的沉重躯体回到落脚的酒店,简单冲了个凉,便瞧见被自己丢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一闪一灭。

 

“你几时回港?有空一起吃饭啊,下部戏我们双男主,没想到吧!哈哈哈哈哈。”

 

林峯笑笑,一手拿浴巾抹干湿漉漉的头发,另一手则抽空摸到手机,笨拙地用拇指敲出几个字回复:“好哇,我更想吃你亲手煮的。”

 

他没想过,第二天醒来时,一切都变了天。

 

 

林峯是被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惊醒的,汽车尖锐的喇叭声此起彼伏,伴随着惊叫和哭喊。

 

大概是发生了车祸。

 

马路上的车子东倒西歪,变了形的车门被人从外部拉开,泄了气的安全气囊一点点萎缩下去,油表指数以令人恐惧的速度飞快下降。受伤的司机试图逃离即将爆炸的车子,一条腿堪堪迈出门去,却立刻被方才倒地的行人抱住。

 

抱住他的行人张开嘴,啃食,撕咬,如同野兽。

 

男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叫醒了整个沉睡的市区,高楼上不少人站在窗前,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惨剧,直到损坏的油箱终于不堪重负,一声爆炸,将整幅恐怖图景吞噬于火海。

 

这是梦吗?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能的自我保护机制欺骗他说,这只是宿醉后的幻觉,要冷静。可现实却不容他怀疑,楼道里已有不少胆大的人率先跑出去,奔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就在他几乎要听不到任何声音时,却又化成了同楼下司机如出一辙的惨叫和骚乱。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似乎是幸存者撤回了酒店大楼,他重新听到脚步声,沉闷,缓慢,像是身负重伤。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林峯小心听着外界的动静,那声音和主人的步伐一样趔趔趄趄,直到最终重重地撞上了自己的房门。

 

“是谁?”他忍不住问,沙哑的嗓子里惊恐和战栗清晰可辨。

 

门外的人不答话,只是轻轻叩着门,节奏平缓地,一下,一下,好像一台毫无感情的机器,用摆锤摇臂机械性地重复着敲门这个动作。林峯颤抖着退到墙角,惊恐中不小心撞上床头柜,腿侧的痛感深入骨髓,但他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手机随着撞击坠地,骤然亮起的屏幕上显示出昨晚未读的短讯。

 

“快跑。”吴卓羲,发于三小时前。

 

 

他不敢跑,门外就有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守着自己。

 

但所幸他还有机会躲在这暂时安全的酒店房间里,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朋友,如今是否安全?他不敢细想,双手打着哆嗦抓紧那小小的智能盒子,好像救命稻草,跟着拨通了最熟悉的号码。

 

电话里,等待接通时的嘟嘟忙音比平日里更加漫长,每一声,都好像拖拽着你所剩无几的希望沉进湖底。直到手掌心渗出的汗水模糊了整个机身,手机变得像一条泥鳅,滑不留手,发烫的电池灼痛脸颊。

 

依然无人接听。

 

群发出去的短讯倒是得到几条回信,助理叫他千万别出门,妹妹则回讯说自己在海外旅游尚且安好。

 

打开电视,新闻媒体在劝告市民不要恐慌,锁紧门窗,留在家中静待救援。主持人手上的新闻稿念错了几个字,磕磕绊绊,这在央视的官方媒体里极为少见,又过了一会儿,演播间的讯号被切断,在观众的电视机上只留下一片蓝屏或是雪花白。

 

林峯看向自己的手机——现在已同一块石头无异,他发出去的讯息如石沉大海,再也接收不到任何回音。

 

因为这里的通讯信号,彻底消失了。

 

TBC

【2R 羲峯】最佳损友

*关于披2一公发烧梗的展开

  

林峯身体不好,在TVB时动不动就有个感冒发烧的已经是家常便饭。但也许是分开的时间太久,久到熟悉的规律都已忘记,以至于昨天一起在休息室吃饭时,他同自己抱怨空调太冷,自己也只翻了个白眼笑他:


“大哥,已经26℃了,空调开和不开都没什么分别了!”


他听了也笑:“是吗?我还以为和训练室一样不足20℃。”


照理说,他们该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调侃几句,但吴卓羲没再继续答话,只顾埋头吃饭。他从前很喜欢讲笑话逗自己的老友,无他,就是为着林峯笑点低,逗起来好玩,而自己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心情也不知为何便会明媚上几分,好似一些苦中作乐。


那时两人常常在片场房车里疯闹,笑得人仰马翻,手上的饭盒拿不稳,在厚重的古装戏服上方危险地摇摇欲坠,直到导演终于忍无可忍派人来催,才不得不紧赶慢赶地飞速扒拉上几口饭菜,小跑着赶去开工。


以至于有江湖传言,千万不能让林峯和吴卓羲在同一个剧组拍戏,不然没人压制得了这两个活宝。


但现在不同,他还是讲着一如往常的幼稚笑话,林峯也还是跟着笑。只是笑着笑着,他冷静下来,便难免怀疑,这笑容里恰到好处的弧度,有几分真意,又有几分配合做戏。


林峯一手早把筷子放下,扶着桌,另一手拿手机抵在耳边,听着不知什么歌曲的录音demo,双眼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等他继续。说话时要看着对方,这是林峯从小学到的最基本的待人礼貌。


礼貌,又疏离。


他感到如芒在背,只好咽下口中来不及咀嚼的饭菜,劝道:“这些菜要冻了,你也快点吃。”


“没什么胃口,你先回去训练吧,我等会儿再走。”


这就是逐客令了。


吴卓羲点点头,下意识帮手收拾好台面,见对方闭上了眼睛,好似一心沉浸在音乐世界里,忍不住开口:“不知几时我们才能回到同一队里去?”


——我倒是想起一首很适合我们的歌。


     「从前共你 促膝把酒

              倾通宵都不够

       我有痛快过 你有没有」



林峯第二天就病倒了,他没告诉自己,还是在录制后期个人采访时接到导演组通知,才得知阿峯高烧不退,下午便请假回了宿舍休息。


“作为24年的好兄弟,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工作人员在一旁小声提点。


吴卓羲点头,大家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有些话并不需要说透便可明白。节目组想要借着这场病剪一出“兄弟情”的戏码也无可厚非,所以他没多说什么,录完单采后便向宿舍赶了过去。


身后跟着的是两个形影不离的随行pd,长枪短炮抗在肩上,镜头变换着不同的角度,像难缠的影子,随着自己的步伐亦步亦趋。


他在推门前犹豫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心里好像被一块石头压着,堵得慌,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


随行pd最终被留在了门外,那扇门一开,一关,像是隔绝开过去与未来。


听见门锁声响,林峯便撑着床沿坐直身子。闭眼,睁眼,目光中的疲惫逐渐被勉强打起的神采取代,好像在说,我知道你会来。


我知道他们会叫你来。


眼下正是夏去秋来的换季时节,流感频发,他早该猜到以阿峯这副身板必然逃不过中招,却也没想过会这样严重。那倒霉的病号此刻正裹着两层薄被蜷在床脚,面色枯黄,眼窝凹陷,仿佛分别的漫长岁月与一夕病痛同时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他需要休息,但却并未卸妆,可能是节目安排,也可能是识趣的配合。


汗水渗过皮肤上细微的沟壑,将粉底晕开,他压着喉咙轻轻咳嗽,动作稍大些,厚重的补水唇膏也无法阻止嘴唇起皮干裂,露出瘆人的血丝。


吴卓羲想讲点俏皮话逗好友开心,就像是从前一同拍戏时照顾对方那样,但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好似一个哑巴。


宿舍内多个机位的摄像头正对着他们,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密不透风地挤压着彼此的空间。病床上的人撑不起身,被晕眩感侵蚀的大脑却还在机械性地运转,融化成唇边勉强的微笑,和哑着嗓子的一句——“我没事,你们训练怎么样?”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他想到一句调侃,“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没有你这个老师,我下一首闽南语歌可该怎么办?”


不难想象,这句话多半会被剪进正片,再配上搞怪的发愁表情和“语言苦手”几个花字加深人设印象。也可能不会,如果他此刻再顺水推舟地提上一句“仁科的失败教学”,或许更能满足综艺的戏剧效果,帮节目组丰富一下三角故事线。


这是他的工作。


阿峯会配合自己的,这也是他的工作。


话到嘴边,他发现他说不出口,他引以为傲的体贴与幽默,伴着那几声几不可闻的闷咳,都消散进了这静谧的四方空间里。


林峯还在安静地等他回复,背靠着床尾细细的支柱仰头盯着自己,好像专注,又好像目光早已落入虚空的焦点——这是他老死惯用的伎俩,从前跟剧组熬大夜实在困得不行时,也惯会靠着这招迷惑旁人,不像自己天生一对三白眼,即使认真听导演讲戏,也常被误会是偷偷发呆。


“你等等。”吴卓羲撂下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转身出了门。


再回来时阿峯依旧一动不动地靠在床边,狐疑地看着自己伸手摸上额头,才想起来躲闪。他身子紧绷,那一瞬间不合时宜的退缩很快被克制住,正想解释,吴卓羲已先一步开口:“没事的,我叫他们把摄像头关了。”


紧握着被角的手指渐渐放松,熟悉的身影贴着自己在床边坐下,并肩,沉默。他们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明明过往的隐秘情愫已在时间长河里打磨成无害的友情形状,却仍好似心中有鬼,心中有愧,而不敢在镜头和镁光灯之下坦然以对。


“你的助理呢?怎么你生病了都没人来照顾你?”吴卓羲问道。


“她还在和导演组沟通,不要把我生病缺席训练这件事剪进正片。”林峯苦笑,身子稍歪了一歪,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


“你病得这样厉害,就算播出去,也不会有人骂你的。”


“小心为妙。”


小心为妙,曾经经纪人也是这样叮嘱自己,但他却对这句忠告嗤之以鼻。


那时他正在厨房忙上忙下,接到经纪人的电话实在扫兴。热锅爆香香料的油烟熏得自己眼疼,客厅电视千篇一律地轮播着两人刚出道不久时的黑历史,少爷仔嘲笑够了好友多年生涩的演技,转头又被自己的黑炭头形象狠狠尴尬住,索性关了电视,扒着厨房的抽拉门向内探头探脑,扁着嘴责怪道:“还没好?”


他抽空比了个OK的手势,对着手提电话敷衍:“我们两个好friend的嘛,怎么会有事?”而后草草挂断。


他们不知,能成为密友,大概总带着爱。


“你额头好烫,先吃药吧。”忘了节目,也忘了演戏。


林峯听话地接过药盒,吴卓羲起身去接水。趁着这一转身的空档,他低头看了看——是自己吃惯了的牌子。晕眩感再度席卷上来,包装上密密麻麻的繁体笔画像是昆虫的细腿,令人难堪地爬过皮肤,让那处泛红,起疹,结疤。


接水的人很快回来,林峯连忙取出两粒药囫囵吞下,仓皇倒入口中的水流在食道口开了叉,他被呛出了眼泪。


     「问我 有没有 确实也没有

               一直躲避的藉口」


他呛得难过,咳嗽起来好像恨不得咳出肺腑,身旁有人帮他一下一下捶着背,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有下意识攥在手心的药盒,有不小心被打翻在地上的水杯,也有角落里无处不在的待机摄像头。


好像紧绷的琴弦在年久失修后终于崩断,他缩进对方怀里,泣不成声。


“睡吧。”


做一场好梦,长醉不醒。



小助理大约刚和导演组交涉完,抱着刚找到的药品姗姗来迟,见到自己从房间走出来,忙诚惶诚恐地点头问好,目光却不易察觉地扫向附近的摄像头。吴卓羲笑笑,好心提醒道:“他吃了药,已经睡了。”


“对了,这个综艺结束后,阿峯还有什么行程打算?”


“应该是回港拍电影吧......”助理犹豫了片刻,才小声答道,“对不起啊,Ron哥,我要进去看看......”


吴卓羲摆摆手,放过了这个无辜的打工人。自己下半年要留在大陆继续发展综艺市场,这也是早早制订好的计划,更改不得,只是不知以后还有没有类似的机会再聚首。


他这样想着,不自觉地在门口多耽搁了些时间,屋内突然传出一阵急促的压低的咳嗽声,阿峯醒了。


他大概,一直都醒着。


盛夏时光绚烂如焰火,划破长空,转瞬即逝,他们都已不再年轻,那些吵吵嚷嚷的过往被怀念镀上了金漆,小心收藏,只剩留恋。


那是一个并不繁忙的夏季,通告少得可怜,TVB内部人事变动,高层斗得你死我活,底下的人也只好跟着随波逐流——


“你又没拿到奖?”


“早知道这个结果啦。”


事业受挫的少爷仔窝在他家打游戏,幼稚的像素小人在屏幕上一蹦一跳,没多久就被敌人打败,化成残忍的英文字符:“GAME OVER!”


“我赢了!”Ron丢掉游戏手柄大叫道,立刻就被身旁输掉游戏赌着气的少爷仔伸手推搡了一把,他也不恼,只凑过去搂着对方的肩膀,“晚上想吃什么?”


“嗯……我想吃葱姜炒蟹。”



      「来年陌生的 是昨日 最亲的某某

                    总好于 那日我 没有

                       没有 遇过 某某


END  

旁边Ron凝重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峯:大郎,过来喝药了🥺(不是)

【季平中心 主骨科】地尽头

「谁让我的生涯 天涯极苦闷

       开过天堂幻彩的大门」

 

 

有人说,当一个人濒死的时候,死亡的恐惧会将那一刻拖得格外漫长,痛苦的漫长。你会痛得无法思考,无法安宁,只得暂时逃避进自己的记忆殿堂,被胁迫着逐帧逐帧地回顾生命中的点滴琐事,直至最终解脱。

 

就像是,完完整整重走了一遍人生。

 

季平从不畏惧死亡,甚至可以说,早有预料。所以当源源不断的鲜血从胸腔里涌出时,他低下头看了看,脑海里闪出的第一个念头竟是错愕——错愕于在如此长时间的失血后,竟然还有这么多温热的、鲜红的血液在他早已冰冷的心脏里迸出。

 

欧子坚挣扎着推开他爬起身,就像是推开一件死物,一个沙袋。季平这才发觉,自己已提不起来控制四肢的力气,就好像灵魂已先一步被抽离了躯壳。他所能做的,唯有尽全力睁开双眼,但即便如此,视野所及处还是渐渐变得模糊,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光影与阴霾,交织着,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个黯淡不清的人影轮廓。

 

季平隐约看到有人向他跑来,他的眼皮沉重地耷拉着,稍不留神便会堕入永远的黑暗,混乱中,他听见人声,听见枪响,继而才听见自己的身躯重重跌在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

 

原来,一切不过刹那间。

 

他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地上,没人知道他是活着还是死了,教堂屋顶的吊灯好似摇摇欲坠。季平撑着最后一丝气力强迫自己清醒,盯着那吊灯的虚影竟还能抽出几分精力,恶趣味地祈祷那固定用的螺丝钉突然断裂,将始作俑者和帮凶一并砸进地板。

 

想到此处,他突然有些想笑,僵硬的嘴角刚堪堪扯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细微弧度,胸腔处的枪伤便被牵连,血沫倒流进肺管,激起一阵痛苦的咳嗽,如同抽搐。

 

未干涸的血迹在衬衫上蔓延开来,渐渐晕满整个胸膛,每一次孱弱的起伏,都再度推积着渗出几滴黏黏的、不甚流通的血珠,时间久了,沾在胸口上湿冷湿冷的,令他反射性地不停发抖。

 

熟悉的音乐声在教堂响起,由远及近,如耳语低喃,透着种空灵又淡漠的悲戚——是那首格鲁吉亚童谣小调。季平静静听着,惊讶于这宿命般的巧合,正想将这一发现告诉给季凡,却又被几声砰砰枪响所打断。

 

他的嘴唇翕动着,勉强张开一道缝隙,却只是干瘪地将上下唇轻轻一碰,发不出半点声息,反倒又牵扯到伤口,咳出大片大片的血沫。

 

周围人声不断,嘶吼、争执,吵得人头痛欲裂,被屏蔽的噪音在一瞬间放到最大,像要击穿鼓膜,季平猛然惊醒,耳畔时隐时现的歌声,也许不过是他濒死前的幻象。

 

他竟还想着要与人分享。

 

音乐声越来越大,整个教堂如同天地倒转,翻转过来的舞台上,白色的裙踞好似陀螺,一圈一圈晃得人头晕目眩,索菲亚扬起纤长的天鹅臂,翩翩起舞。

 

他想起来,那是孤儿院的慈善演出。

 

季平呆坐在席间,一片恍然,有人在身边捅了捅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你看索菲亚跳得多好。”

 

他猛地回头,动作突兀又惊悚,倒把身旁的人吓得一愣,不过转瞬间又恢复正常,还来得及连忙插科打诨,以掩饰自己被吓坏的丢人反应:“哥,你今天怎么一惊一乍的,撞邪了吗?”

 

“没、没事,我出去一下。”

 

演出上提前离席的人不止他一个,季平只觉思绪混沌不堪,而每当他想厘清事件始末时,又好像脑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不记得。他慌乱地、跌跌撞撞地逃离演出大堂,身后的歌声渐渐飘远,却不曾停歇,无论他躲去哪里,都如影随形。

 

“够了!”季平摸着黑冲进一间小屋,反锁上木门慢慢蹲下,那一路阴魂不散的歌声也戛然而止,在一瞬间安静下来,让他终于得以喘息片刻,平复下心头难掩的不安。

 

这间小小的木屋里承载了太多回忆,有情窦初开的懵懂,亦有无尽的酸涩与阴霾。衣兜里装项链的盒子硌得人肉痛,季平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种没来由的直觉,还是旁的什么不祥预兆,他隐约觉得这条项链将被他永远封存,不再会有机会送出。

 

“季平——季平——”

 

季凡的呼喊声从远处飘来,也许是他离席太久终于被对方觉察出异样,季平站起身,理了理揉乱的衬衫,正欲回应,脑子里却突兀地响起另一道声音。

 

“季平,我说了要带你回去。”

 

这声音熟稔得很,让他本能地想起季凡,却更加低沉,带着成年男性嗓音里独有的几分沙哑,好像在竭力压抑下什么难言的痛苦。

 

季平无暇细想,手指拨动门栓时,却意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阻力。门锁好似被卡住,他紧紧攥着那根铁栓用力向外扭,直到泛白的指甲缝隙间都渗出血丝,依旧纹丝不动。

 

他有些慌神,门外的呼喊声不绝,与此同时,脑海里那首异国歌谣也再度响起。

 

“Brother, beautiful stars up into the sky……”

 

手指紧贴着金属的高强度摩擦带来一阵灼痛,但很快,温度反常地继续攀升,季平被烫得“嘶”的一声抽回手,细看之下才觉察到那门锁处隐隐透着滚烫的暗红色。

 

几颗豆大的汗珠沿下颌接连滚落,他回过身去,只看见一簇簇火焰于黑暗中亮起。

 

索菲亚无声息地倒在房间中央,而他们的四周,已是一片火海。

 

破旧的小屋顷刻间便不堪火势,分崩离析,中央的悬木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坠落的风险。火光中,一枚赤红色的红宝石项链高悬在半空;幻觉里,他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堪堪丢下火把,却故作无辜地对他嘻嘻笑着——

 

“我不知道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悬梁断裂的一刻,他只来得及扑到索菲亚身边,替她挡住致命的一击。

 

碎裂的木刺扎穿胸膛,季平半跪在地上咳出一口鲜血,大门终于在外面被人撞开,来人穿过火海,举步维艰,衣衫下摆迅速燃起零星的火苗,却依然坚定地向他伸出援手:“季平!快走——”

 

季平的嘴唇翕动着,想要回应什么,大片的血迹染红了他过分苍白的唇,却只有断断续续的音符,难以凑成句子。

 

季凡焦急地催促:“来不及了!”

 

他说:“没时间了,带她走。”

 

 

“我们下辈子,再做兄弟。”

 

满天火光终于彻底吞噬了他的世界,并着那一声爆炸的巨响。

 

END



【季凡×季平】凡人终死(丧尸末世AU)

末世生存法则,第一条——

“话可以乱说,饭却不能乱吃。”

 

——————

 

“像你这么矫情,就算没被丧尸咬死,也早晚会饿死!都什么时候了还挑三拣四的。”

 

“那你呢?说这么多,终于肯从厕所里爬出来了吗?”

 

“……”

 

季凡也想不通,他明明只是想做一个见义勇为热心市民,上班路上主动帮警察抓个小偷而已,怎么最后就会演变成警察和小偷一起扑过来咬他?

 

他更想不通的是,自己只不过吃了丢在车里三天没动的早餐而已,为什么现在就上吐下泻,整个人都像是要虚脱了一样?

 

“喂,你时不时说两句话,我怕你被丧尸偷袭,等会儿我进去只剩一堆骨头。”季平在门口替他放风,虽然加油站地方偏僻应该没多少丧尸,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你这人……能不能盼我点儿好的?”季凡的声音有气无力,“对了,车上那三明治还剩半个,扔了怪可惜的。”

 

“你说得对,等会儿我们可以去捉一只丧尸,把你的三明治喂给它,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季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仿佛已经在畅想末世生化实验的可行性。

 

“……我其实是想说,要不你把它吃了,省得浪费。”

 

哗啦哗啦的冲水声响起,接着是门锁转动的“咔哒”一声,季凡终于扶着墙走了出来,佝偻着背活像是医院里行将就木的末期病人。

 

“就我们两个人你锁什么门啊,怎么在里面呆了这么久?你——”季平连忙扔下手中的球棒,迎过去搀扶他,手刚碰上对方被牛仔夹克盖住的胳膊,却反被一股大力猛地借势扯住。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硬生生打断。

 

衬衣袖子在拉扯间向上蹭开了几寸,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手腕,裸露的皮肤无疑是对丧尸最好的诱饵。“季凡”咧开嘴,两颗尖利的犬齿在月光下透着惨白,张口便要咬下去。

 

变故突然,季平无处躲闪,毫无防备之际被拉扯得上身前倾,错愕间全凭下意识握手成拳,曲肘用力回击对方下颌,撞得他连连后退。一击得手后,季平才松下一口气,反扭住“季凡”的胳膊扣在背后。

 

胸腔里心跳声如鼓点般“砰砰砰”地敲击着神经,那件夹克打斗间被甩到地上,他隐约看见上面有一块暗红色的血迹。

 

“疼疼疼——”季凡被这一手擒拿反剪打得措手不及,呲着牙连声呼痛,“我装的,哥……我装的,没被咬,衣服上的血是那个倒霉小偷的,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经逗啊?”

 

季平愣了几秒才松开桎梏,气得一巴掌打上他的后脑勺:“开这种玩笑想吓死谁?”

 

“哎,加油站肯定有便利店,趁现在没人我们赶快去找找,这几天吃的喝的都不用担心了,你也不用再去试毒那半个三明治。”季凡顾左右而言他,谄媚地捡回丢在一旁的球棒,“您拿好,别再往我头上招呼了,我这还是病号呢,八成是急性肠胃炎。”

 

便利店里空空荡荡,货架整齐,灯火通明,倒不像是经历过战斗,大约是丧尸病毒刚一爆发,忧心家人的店员们就跑得一干二净。

 

季平接过球棒重新攥在手里,被季凡刚刚一通胡闹下来,此刻回过神,掌心竟也浸透冷汗,一阵后怕。他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挪着步子接近超市,快到门口时,才听身后的人笑嘻嘻喊了一句“芝麻开门”。

 

感应门应声打开,叮咚一声,洋溢着节日气氛的经典歌曲接着自动响起,“Jingle bells,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

 

虽然距离圣诞节还有几天,但小镇上的人已早早开始庆祝,这间便利店也不例外,随处可见节日独有的彩带和摆饰。确认没有危险后,季凡忍不住随着音乐打起节拍,边哼着调子,边在货柜上挑挑捡捡,就好像平日里下班购物一般无益。

 

“你就不能稍微消停一会儿吗?我可算知道,爸这两年白头发都是……”季平被他吵得心烦,忍不住出言打断,一句话没说完,想起季廷山还困在老宅那边,不由黯然。

 

病毒刚爆发时他们通过电话,对面听来倒是一切都好,反复叮嘱他好好照顾弟弟,只是现在手机信号全无,谁也说不准是什么情况。

 

季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就咱家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我平时上班都得开快两个小时车,天天迟到不说,路上连个早饭都没空吃,等丧尸跑过去也饿得半死不活了……”

 

“而且咱家养了两条比格,那玩意儿可比丧尸恐怖多了。”

 

季平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显然逻辑也被他彻底带偏,打心底里认可了这套“比格犬末世大战变异丧尸”计划的可行性,呆了半晌才弱弱反驳道:“不行,索菲娅肠胃还没你好,乱吃东西会拉肚子的。”

 

季凡:“……其实,我不是很喜欢你总是拿索菲娅来和我类比的说话方式。”

 

在便利店解决了最基础的食物和水源问题后,季凡本想提议不如干脆留在店里休息一晚,趁着城市供电系统还没崩溃,最后享受一把温暖的室内环境。

 

季平只白了他一眼便毫不客气地反驳回去:“丧尸还好说,但如果遇到其他幸存者来借宿,你打算怎样应对?”

 

无法,末世里人心最难测,季凡只好妥协,选择窝回代步的小轿车里将就一晚。

 

这么来回一折腾,时间也不早了。格斯塔国人烟稀少,公路旁不说是荒山野岭,也大差不离,两人挨着一起蜷缩在狭窄的汽车前座上,夜风顺着车窗玻璃缝隙钻进来,才觉察到一丝寒冷。

 

“你那时是怕自己被感染了,才把门反锁的吧。”

 

“嗯?”季凡正在刺骨寒风与昏沉睡意下天人交战,整个人迷迷糊糊却又难以安心入睡,听到对方冷不丁发问,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他等了半天,季平却没再开口说话,到底还是撑不过好奇睁开眼,借着月光看向斜靠在身旁的哥哥,这才发觉他一直紧紧抿着的薄唇已冻得有些发紫,身体蜷在狭小空间里轻轻打着寒颤。

 

季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主动伸手揽过对方过分瘦削的肩膀。

 

一夜好梦。

 

TBC

 

【也平凡欢乐向】比格犬受害者联盟(季凡×季平)

(如果他们真的只是季家两兄弟,而不是莫平凡与肖冉……)


季平喜欢养狗,这代表他是一个喜欢小动物且颇有爱心的人。但他养的是比格犬,所以他八成还是有点反社会人格在的。

 

以上是季凡的心声。

 

——————

 

“季凡,不是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爱心啊?人家清妍要陪妈妈去看病,让你帮忙照顾几只宠物怎么了?至于推三阻四的吗?”

 

“不是,我……”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谁让你非得今天请假?我们都快忙死了!”

 

季凡在熊队咄咄逼人的追问下连连败退,眼看着连到手的休假都要被撤回,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左手牵一只萨摩耶,右手领一条柯基犬,两只小狗在他腿边你追我赶团团转。

 

“下周再见!”被遛狗绳缠成木乃伊的季凡蹦着逃出了警队大门,眨眼就消失得毫无踪迹。

 

如此熟练的动作背后一定隐藏了什么辛酸的历史……

 

柯基,不就是爱叫吗?萨摩,不就是爱掉毛吗?小问题,不用慌,只要他在院子里多留点吃的,然后完美避开犯罪嫌疑人的行动路线,今天还是可以相安无事地度过,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吧……

 

“你回来了。”是季平的声音。

 

“我没有!”季凡闻声本能反驳,两手攥着牵引绳猛地后拽,试图将那两只正在撒欢儿的小狗藏到身后。

 

然后他明显看到季平那双好像没睡醒的眼睛里突然一亮,瞬间便有了光彩。季凡慌神间手上一松,占据身高腿长优势的萨摩立刻便甩开伙伴,扑了上去,抬起毛绒绒的前爪扒拉着男人的睡衣裤腿。

 

季平还顶着一头睡迷糊后的凌乱发型,敷衍抓了两把,就忙着弯下腰去逗狗,被萨摩蓬松的大尾巴扫得咯咯笑,问道:“你哪里找来这么可爱的小狗,不会是从别人家偷的吧?”

 

“一个同事的,托我帮他养两天。”季凡吃力地扯紧仅剩的那根绳子,往手上缠了三圈,在柯基犬不满的狂吠声中尽可能提高音量,“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啊?”

 

“我娇气呗。”季平边说边将纯白的狗狗揽进怀里,孩子气地伸手去捏萨摩耶胖乎乎的脸颊。毕竟是陌生人,季凡怕他被咬到,刚想出言喝止,就见那狗在对方手下吐着舌头笑得一脸傻气,实在不忍直视。

 

什么傻狗……和陌生人玩得这么欢,去面试警犬九成九不及格。季凡嫌弃地别过脸去,季平则终于抽出空来,站起身拍掉衣服上沾满的白色狗毛,笑着继续解释:“没事,就是上午开会时犯胃病,被老爸赶回来了。”

 

他说着伸手一捞,将还在扑腾着四条小短腿的柯基抱了起来,托着屁股轻轻颠了颠,“还挺沉的……”

 

可能是因为手法熟练,小狗不再乱叫,服服帖帖地趴上他的肩头。

 

季凡看着他哥和狗狗们玩得不亦乐乎,心里酸溜溜的,同样都是人,怎么自己就猫嫌狗厌的不招小动物待见呢?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忍不住顺手揉了揉萨摩耶支棱起来的长耳朵,换来一只呆呆歪头回望过来的傻狗。

 

得,舒坦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不由感慨起世界的参差。你看,同样都是狗,怎么有的就这么呆萌可爱亲人易撸,而有的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恨不得天天在你家进行末日抢险救灾演练,就比如他家里那只无恶不作的原住民......

 

“索菲亚,索菲亚——”季平经常会用一种肉麻的语气深情呼唤他的爱犬,听得直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季凡摇摇头,心道他哥这症状,差不多已经是深受比格PUA的末期“忍人”了,长此以往放任病情发展下去,被PUA出精神衰弱还是其次,他甚至有理由怀疑,再过几天索菲亚就能蹬鼻子上脸牵绳去警队遛自己。

 

索菲亚来他家也有快十年了,出生年月不详,但至今仍活蹦乱跳,对于拆家及干架事业的热情丝毫未减,算得上是一只长寿的狗,每每都被他吐槽是祸害遗千年。

 

季凡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背后叫住对方:“你想知道当年在格鲁吉亚,索菲亚为什么会拒绝你吗?”

 

季平闻声回头,一脸的受伤:“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因为你用她的名字给一只比格犬命名,这就像是用斯嘉丽命名异形抱脸虫,用奥黛丽赫本命名奥特曼,要搁我早就和你绝交了。”

 

季平笑过之后就没再理他,忙着在家中的两层小楼里跑上跑下,寻找爱犬踪迹。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心底蒸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索薇娅今天这么安静,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又捅了什么大篓子吧?!

 

“我可提前跟你说了啊。院里的狗是我同事的,品种可纯了,你最好别让索菲亚出来,不然咬伤了凭我当警察这点工资可赔不起。”玻璃门外两只狗已经闹成了一团,季凡对寻找索菲亚这件事兴致缺缺,漫不经心跟在他身后叮嘱道。

 

“索菲亚才不会随便咬人!”季平反驳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心虚,但很快又找回了底气,“也就只有你,天天去招惹人家不被咬才怪了。”

 

“别,你那狗凶得,跟哮天犬转世似的,我可不敢招惹它。”

 

“还不是因为你以前总拿弹弓打它。”

 

“我那不也没打着嘛!”季凡狡辩道,联想到一些可怕的回忆连着打了几个激灵,“而且他当时追着我咬了几条街你数数,我晚上都不敢回家。”

 

“对了,说了这么半天,索菲亚到底跑哪儿去了?怎么还没找到?”

 

“它……好像在你卧室里。”

 

“……”

 

养一只比格,可以让你原本枯燥的人生中处处充满惊喜,这是上天的馈赠,是爱与灵魂的救赎,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from《比格犬受害者联盟宣言》

 

屋内一片狼藉,也许当比格犬摸进你的房间时,命运就早已注定……季凡只扫了一眼就不想再看,怒道:“你能不能管管你的狗,至少别让它总上床。”

 

“索菲亚以前是实验犬,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你当年也没少欺负它……”敌人发动「来都来了」「多大点事」「孩子还小」三连暴击,末了再补上一句绝杀。

 

“而且它是一只比格。”

 

“打住。”季凡捏着鼻子从房间里冲出来,活像是看见了生化武器,“这些,都不是它可以在我床上拉屎的理由!”

 

养比格还是有一点好处的,就是锻炼了你面对危机时的反应能力,比如熟练应对“狗在你床上拉屎”这种突发但不偶然事件。

 

等两人终于将犯罪现场打扫干净,并将嫌疑狗逮捕……到了另一张床上时,已接近傍晚。

 

季凡给自己接了杯凉白开,瘫在沙发上喘着气道:“我不行了,在警队抓犯人都没有这么累的,你还是让它去院子里跟那俩傻狗玩吧,别再来祸害我了。”

 

季平皱眉,走近几步夺过他的水杯:“少喝凉的,等你像我一样隔三差五犯胃病的时候就知道后悔了。”

 

季凡摆摆手“嘁”了一声,扭头看向门外,留在小院里的两只狗还在追逐疯闹,仿佛不知疲倦。看着满天飞舞的纯白狗毛洋洋洒洒像下雪一样,他又忍不住开口吐槽:“这萨摩犬掉毛是真厉害啊,你看外面……操!”

 

这哪里是狗毛,分明是那两个魔星在打闹时扯开了他藏在角落里的礼物。

 

季平连忙赶过去,推开门,顿时被扑面而来的漫天粉尘呛得直咳嗽,可巧弯下身时还是眼疾手快捉住了从身旁逃窜过去的可疑白影。

 

空中乱飘的粉末渐渐沉降下去,季平终于看清,萨摩耶脚边倒着半袋被扯破的面粉,白花花地撒了满地。

 

而在院子角落里,柯基正撅着浅金色的小屁股,埋首在另一个散落的袋子里吃得正欢,听到有人叫它才不情不愿地回头,露出嘴上厚厚的一整圈奶胡子。

 

“你不可以吃奶油!”他赶紧去把埋头苦吃的小柯基拽开,馋嘴的小狗直到被人四脚朝天拎起来时,还不忘抱紧爪子下的奶油裱花嘴,倒是勾出了袋子里其它不少小摆件。

 

季平看到一只被小狗咬烂的手表。精致的包装盒倾倒在一边,玻璃盘不知是被摔碎还是咬坏的,表带虽然还没被咬断,却也留下了清晰可见的牙印,甚至盖过了原本刻在上面的那行小字……

 

“生日快乐!唉……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虽然你试图用饺子粉烤蛋糕的勇气可嘉,但我觉得这还是更像一个惊吓多点。”

 

“好歹我也是特意请了假回来的!这就叫……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季凡说着在萨摩耶的头顶撸了两把,抬手时指尖已粘上了一小撮白毛,“没有鹅毛,狗毛要不要?”

 

“要要要。”季平闭着眼睛敷衍点头,假装自己没有在嫌弃,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不过这院子怎么办?”

 

“留给咱爸收拾吧!你看他现在都没回来,八成是把你给忘了。”

 

“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忘了你的生日,还不是今晚开会开得太晚。”铁门被推开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季廷山刚进院就听到两人编排自己的坏话,连忙反驳道。

 

“对了,儿子,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生日礼物。”

 

一只,三个月大的比格。

 

——————

 

三天后,安安宠物医院。

 

“你别说,其实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原来萨摩耶也会被咬秃啊……”赵清妍柔柔弱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算什么,你先别动,来帮我看看这个。”季凡说着,从宠物包里拎出一只看起来可怜兮兮但依旧在冲着他呲牙的奶狗,“你看看,还有救吗?”

 

“伤得有点重,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怎么搞的?”

 

“刚到我家就和索菲亚抢地盘,差点被打残。”

 

“你养的?它叫什么?”季凡用尽全力按住还在拼命挣扎的白眼狼,赵清妍在旁边熟练地帮手处理伤口,一边出于好奇翻开了比格脖子上的金属挂牌。

 

“季凡……”

 

“……你闭嘴。”

 

END

【也平凡骨科】噩梦未停(季凡×季平)

「其实真的不需拥有记忆

           只想洗去血迹

          反正也是梦境」

 

 ***

季凡在一个噩梦中醒来。

 

一个大男人做梦被吓醒说起来有点丢人,但他还是被惊得猛地坐起身,汗湿的掌心拍亮床头闹钟,才看见表针孤零零指向凌晨两点,叠着模糊不清的虚影。

 

他还未醒透,眼皮像是被冷汗糊在了一处,门外“咔哒”声响,接着便传来有意放轻的脚步声,有节奏地,扣合着钟表里齿轮绞合的步调。

 

季凡努力睁开眼,只感觉浑身都黏黏腻腻,很不舒服。

 

好像自己每次回家,总是睡不安稳。

 

 

“我吵醒你了?”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来人见他还未入睡,有一瞬间的错愕,继而便恢复原样,咧开嘴笑道。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加班啊,你以为我是你?”季平还穿着他平日工作那身整整齐齐的西装三件套,模样里全然看不出疲惫,反倒是自己......季凡用力眨了眨眼,眼皮沉重得发酸肿痛,活像是他才是那个加班到深夜的人。

 

“你这话说的......”反正睡意全无,他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难道我就很清闲吗?最近凌海市命案频发,而且现场一个比一个惨,天天跟着尸检,你也会做噩梦。”

 

“原来你也会害怕啊,大侦探!”季平揶揄道,脱下西装外套半搭上手臂,脚下轻快地一窜,还未等季凡反应过来出言阻止,便已经毫无形象地倒在了他的床上,像是终于得以放松般长叹一声,“既然这样,不如辞职去公司帮我。”

 

季凡皱眉:“起来,穿着外面的衣服就不要随便往我床上躺。”

 

他伸手去推,却发觉对方像是搁浅的鱼一样软绵绵陷在床垫里,一推之下只哼哼唧唧地晃了几晃,更是干脆闭上眼,大有一副今天要在这床上赖死不走的无赖架势。

 

平日里成熟稳重的哥哥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季凡气结之余又感到一丝好笑,自己端着水杯坐去床头。他也不再继续做徒劳的尝试,一边盯着床上闭目养神的人,一边转换了话题:“今晚什么项目,加班到这么晚?”

 

“怎么突然关心起公司的事,你不是一向不愿意过问的吗?还是说你终于想通了,准备回来帮我?”

 

季平说着撑起身子,先前松弛下来的疲态一扫而空,重新睁开的眸子里神采奕奕,仿佛真的在期待着对方能给出肯定的答复。他顿了一顿后接着道:“我和几个公司高层开会,你要是想多了解一下,明天我就叫秘书把文件拿给你。”

 

“别搞我,没兴趣。”季凡摊手,看着对方又失落地躺倒回去,突然感受到几分报复戏弄到他的愉悦。

 

“所以你今晚在开会……”

 

“你不是又想查我吧?”

 

“科学研究表明,人长期熬夜会增加猝死风险,你这段时间总是半夜回来,睡眠时间严重不足。而且容我提醒一句,最近市里可还有个连环杀手没有抓到,我这是在关心你。”

 

“如果你来公司,我不就有时间回来睡觉了?”

 

眼见话题绕来绕去,还是会回到这个令人头痛的问题上,季凡唯有苦笑着再次岔开对话:“你实在困的话,不如今晚就像小时候一样,在我这儿睡吧。”

 

季平却摇摇头,爬起身:“又不是困得连几步路都走不了,你的黑眼圈才吓人,我就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不然你明天又要迟到。”

 

陷下去的床垫逐渐回弹,最后只剩下一个浅浅的、温度尚存的小窝。

 

季平离开时好心帮他带上了门,调侃自己时笑容依旧灿烂,“明天你要是顶着这对乌眼青去警队,大家都会以为你又被你们队长给打了。”

 

“去你的。”他咧开嘴笑着呛声反驳,却迟了一步,对方已转身离开,留给他一扇关得严严实实的木门。

 

就像是一句话临到唇边又吞回了喉咙,让人憋闷,季凡撇撇嘴,沿着床上那个浅浅的印子重新躺了回去,柔软得像一个拥抱。

 

季平总是习惯给自己的头发打上大量的发胶固定,他在自己的被褥上蹭了一圈,那股有些刺鼻的啫喱水味道便被沾了下来,令这个失眠的夜晚更为烦躁。

 

睡意早被打消,随之而来的,是乱七八糟的恼人思绪,他躺在床上,一天来的经历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眼前回现。

 

警队的案子,纷乱的线索,刚刚的对话……

 

还有自己骇人的噩梦。

 

梦里他所有的揣测都成了真,满载着乘客的早高峰地铁驶向命运的轨迹,他环顾四周,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改了装扮穿过人群。

 

他连忙追上去,想看清疑凶的真容。

 

车厢里人头攒动,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白天里他还没有这么逼仄的感觉,此时越是焦躁,密麻的人墙就堵得越死。季凡穿梭在其中,就如同在未干的泥潭里游泳,抬手拨开眼前半凝的泥浆,才能艰难滞涩地向前挪进一步。

 

直到面前的人群一阵躁动,自发地退开,留出一片环形的空位,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喊“死人了死人了”,也有人赶紧掏出手机拍照。

 

他终于走近,环顾四周,试图在那一圈围观的人里找出隐藏的凶手,找出白天看到的那个身影。

 

血水向四下蔓延,甚至沾上了自己新买的球鞋,这好像有哪里不对。他低头,是一片深红的血泊,透着浓重的腥气,他追捕的凶手正倒在车厢中央,变作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如他所料,那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一个人无论有多防备,在睡着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松懈下来,暴露出自己的真实状态。

 

季凡再次醒来时只觉得口干舌燥,抬头看看闹钟,距离上次惊醒也不过才两个小时,他眯着眼去拿床头的水杯,却不小心将其碰翻在地。

 

仅剩的半杯水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迹,他想,他终于有了理由出门看看。

 

季平的房间离他不远,多年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照理来讲他应当再熟悉不过。可现在看来,却莫名有种神秘的陌生感,他说不清源自何处,只觉得像是隔了一层雾,就像他哥这个人一样,越发疏离。

 

那道门甚至没有关,只是虚掩着,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那股在噩梦中让他心悸的不安感便又笼罩上来。

 

手心抵上木制的房门,他听见里面隐约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犹豫得太久,直到掌心的汗渍在红木上留下一道水印,转瞬间就在空气里蒸发不见。房间内,有人慵懒地翻了个身,好像真沉浸在美梦中不想醒来,门外迟疑不决的人一惊之下也缩回手,重新退回安全地带。

 

如果他走得再迟一些,便能听到,那平稳的呼吸里逐渐夹杂了压低的笑声。

 

天亮了。


END


#看完前三集的激情极限短打,语无伦次bug多,但我已经困得神志不清了……也可能是被疯批美人季平辣得神志不清……

【all峯】同人文包分享

依然是考古发现。

文包里主要是当年论坛时期的产出,cp以2R为主。

非本人整理,基本是这一年多好心基友陆陆续续发给我的,再加上一小部分我在古早网页or博客上搜刮到的旧粮……


冷圈不易,想要的朋友留个邮箱吧,我尽可能一个个私发。